“時間在展覽中是靜止的，非常值得去好好參觀。”

5月，“時間開始了——2019烏鎮當代藝術邀請展”開展期間，奶茶劉若英在個人微博上PO了一段看展的視頻，并如此寫道。

三個月后，彼時劉若英為“老友”烏鎮拍攝的新宣傳片發布。

她在片中說：“從過去到未來，原來只是轉身的時間，藝術的、生活的，一切都在這里發生。”

算起來，從相識至今，劉若英參與了烏鎮20年風雨中近五分之四的時光。

也見證了烏鎮如何將藝術的、生活的融為一體，讓過去與未來的距離只是一個轉身的時間。

 始于烏鎮 

不止于烏鎮  

時間倒推至2003年，電視劇《似水年華》拍攝，劉若英飾演劇中的英小姐，從那個時候起，奶茶和烏鎮有了來過，未曾離開的情誼。

因為《似水年華》的播出，烏鎮成了許多文藝青年的朝圣之地。

不論是文冒雨跑過的逢源雙橋，還是英獨自穿過的老街長巷，都仿佛一個氤氳的江南美夢，在無數人心中盛開、綻放。

也是在2003年，同樣在電視劇《似水年華》拍攝期間，烏鎮景區總規劃師陳向宏與男主角黃磊“不打不相識”。

這段經歷在包工頭的多次采訪中都有提及，也為后來烏鎮戲劇節的誕生與蓬勃埋下了種子。

黃磊牽線，賴聲川和孟京輝加入，和“文藝青年”陳向宏一拍即合，于是，小鎮辦起了戲劇節。

2013年至2018年，短短6年時間，烏鎮戲劇節成長為了國內頂尖的藝術盛事。 今年10月，烏鎮戲劇節七年滋養，也將奔“涌”而來。

烏鎮戲劇節就像烏鎮這個烏托邦里，一塊磁場強大的吸鐵石，吸引著絡繹不絕的人紛至沓來。

“烏鎮戲劇節，讓你們快樂嗎？”

2018年烏鎮戲劇節進程里的某一天，黃磊接受媒體采訪時如此問到。

“快樂”現場幾乎同時響起這兩個字。

而這種“快樂”的很大原因來自于所有戲劇都發生在西柵景區里。

當劇目結束，跨出劇場大門的觀眾不會被高樓大廈叫醒，也不會被車鳴人流拉回現實。

散場后的人們，一頭扎進的是水鄉微涼的夜色里，沿著石板路走進似水年華的酒吧，一邊小酌，一邊繼續討論著剛才的演員、布景、音樂和劇本。

一抬頭，也許這場戲的導演正坐在邊上，喝著相同的起泡酒。

驚喜嗎？驚喜的。平常嗎？平常的。

 文化人 

禮遇文化人

2018年年末，為紀念木心先生逝世7周年，多名音樂人在烏鎮大劇院唱響《從前慢》。

音樂會開唱前夕，陳向宏在自己的微博上寫到：“烏鎮請回先生，是小鎮對文化人的禮遇。”

誠然，烏鎮對文化的尊重，也表現在對文化人的尊重。

上世紀90年代中期，烏鎮人木心回到了家鄉，但眼前破敗的場景刺痛了他，一句“永別了，我不會再來”，是他和這里永別的決心。

而這句話也刺痛了同為烏鎮人的陳向宏，烏鎮請回木心，前后花了5年的時間。

無心插柳，“流浪”半生的木心老人和“顛沛”數年的烏鎮因為這次重聚，彼此成就。

2015年，元寶湖上，烏鎮大劇院對面，木心美術館面世，讓烏鎮——文化小鎮的標簽愈發深厚。

在紀念和展示先生的同時，美術館也在繼續生長。

開館以來，木心美術館陸續舉辦“林風眠與木心”“尼采與木心”“莎士比亞與湯顯祖”“木心的講述：大英圖書館珍寶展”“塔中之塔－木心耶魯藏品高仿及文學手稿真跡展”“古波斯詩抄本”等多個展覽。

7月至10月，木心美術館2019年度特展覽“文學的舅舅——巴爾扎克”也在展出中。

 傳承和發揚 

是因為歷史的厚度

木心在散文《烏鎮》中曾如此描述:

[ 明清年間，烏鎮無疑是官商竟爭之阜，兵盜必爭之地，上溯則梁超的昭明太子蕭統在此讀書，斟酌<文選>。<后漢書>的后半部原本是在烏鎮發現的…… ]

足以見這個彼時破敗的小鎮，昔日的厚度與廣度。

據鎮志上記載，烏鎮起源于近郊譚家灣遺址，距今已有7000多年的歷史。

把這個時間放大到整個中國的歷史長河中去，7000多年前，是中國的新石器時代，我們的祖先會磨制石器，還會制作一點簡單的陶器。

烏鎮鎮史開始于1300多年前，正值隋唐時期，繁榮昌盛的年代，貫通南北的京杭大運河通航不久。

因為緊鄰運河，作為南來北往的船只中途停靠的一個驛站，烏鎮曾盛極一時，鎮上的絲織業、制造業、手工業都十分發達。

烏鎮東西柵歷史街區保護開發工作啟動后，鎮區曾經繁榮的手工作坊、傳統節日、民俗表演被一一恢復、重現和傳承。

染坊裝著染料的大缸

冶坊象征著繁榮的“天下第一鍋”

醬園怡人的醬香

夜幕下的水上集市咿咿呀呀的花鼓戲聲

評書場白發蒼蒼的老師傅說評書，也講人生

曾幾何時，這都是江南小鎮人每天重要的社交活動。

對烏鎮來說 

人是文化的主角 

除了是一個展示傳統文化的區域，景區內的作坊和演出還是實實在在運作著的。

敘昌醬園通常在每年六七月份的時候開始做醬，因為這個時候天氣逐漸轉熱，溫度、日曬的條件都特別適合一些“真菌”的發酵。

醬園的師傅大多是在景區十幾年的老人，有著一身打小練就的本事，舊時的烏鎮，家家戶戶都會自己做醬，涼拌清蒸都好吃。

烏酒廠的前身是成立于1989年的民興釀造廠，目前主要生產三白酒、烏酒和米酒，所有產出專供景區酒店、民宿和各個店鋪。

酒廠內的員工大多是60歲以上的老人，因為年長者對傳統老底子的釀造方法更有經驗，釀出來的酒品質更有保證。

還有益大絲號上了年紀的奶奶每天都會手工拉絲扯被，你走近時，她們也許會用并不標準的普通話略微介紹一二。

花鼓戲、拳船這些表演也因為景區的常規性演出而有了傳承的可能。

在烏鎮，人是文化的主角，包括欣賞文化的人，也包括生產文化的人。

“一個地方與一個地方最大的差別在哪里？”

包工頭陳向宏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文化”，這個筆畫簡單的詞語也成了烏鎮大步流星20年的絕對指導思想之一。

烏鎮人期待著，數十年后，在濃厚文化氛圍里浸潤長大的孩子里會走出第二個木心和第二個茅盾。